今年10月1日,草间弥生的首间个人美术馆将在日本新宿对公众开放。
▲夜幕中的草间弥生美术馆
“艺术天后”、“精神病患者”、“圆点女王”、“日本怪婆婆”,她的身上从来伴随着无数的标签,可就算所有这些标签加在一起,也不足以概括她复杂多变的一生。
▲现年88岁的草间弥生
作为日本国宝级艺术家,草间弥生的艺术作品涵盖日本最顶级的艺术品了水彩、拼贴、绘画、雕塑、文学、装置及行为艺术,以至于人们在介绍时不知如何选择,只能含糊地称其为艺术家。
无数观众排几个小时队去看展,却没有多少人认真日本最顶级的艺术品了解过这个衣着艳丽的日本老太太真实的一生。
事实上,她的人生和作品一样精彩。
“若不是为了艺术,我应该很早就自杀了。”
1929年,草间弥生出生于日本长野县松本市一户富裕家庭。10岁的时候,她就用铅笔画了一个看起来安静、忧郁的小女孩。
▲幼年的草间弥生
“我很小的时候,经常带着素描本跑去家里的采种场玩。那里有一大片槿花,我会坐在花圃里胡思乱想。某一天,一朵朵槿花像人一样摆出不同表情开始和我说话,它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大到我的耳朵开始痛。”
为了抵抗这种幻觉带来的恐惧,她拿起画笔,画了许多张牙舞爪类似花朵的植物。植物主题后来在她的创作中延续,映射的就是她对童年的回忆与惊恐。
▲草间弥生《夏之花》
1941年,13岁的草间弥生患上了神经性视听障碍。她经常出现幻觉,看到的世界仿佛隔着一层斑点状的网,“身边出现薄纱一样的灰色帐幕将我盖住”。
强烈的恐怖感让她的精神接近崩溃,于是她开始画这些斑点,自那以后,圆点成了她作品中的标志性图案,她把它们看成来自宇宙和自然的信号:“地球也不过只是百万个圆点中的一个。”
▲小学时她给母亲的画像已经布满了圆点
1955年,26岁的草间弥生在一家旧书店发现了美国女画家乔治亚?欧姬芙的作品。
在一位懂英文的堂兄帮助下,她写信给欧姬芙寻求帮助。“虽然我在远方,我在艺术道路上才刚起步,我还是恳请您为我指路……”被打动的画家给她回了信,表示愿意在美国推荐她的作品。
两年后她终于拿到了前往美国的签证,离开之前,一直反对她画画的母亲,给了她100 万日元,让她永远不要再踏入家门。
临走时草间弥生在家外河堤上毁掉了数千件画作,“我一把火全烧了,就是想和当下生活告别,并且激励自己,一定要画出更好的作品,我就是抱着这个觉悟前往美国的。”
前往美国,是草间弥生艺术生涯最重要的转折。
“我,草间,是现代版的仙境中的爱丽丝”
说到草间弥生的艺术作品,前卫与超现实可能是她最重要的特色,就像她自己所说,“我,草间,是现代版的仙境中的爱丽丝。”
重复性的圆点对于草间弥生而言,既是她与世界沟通的途径,也是她对自己的治疗。这些视觉特色都来自她的幻觉,她认为这些点组成一张无限的网,让她“从自己的位置,度量宇宙的无限。”“我的生命也是一个点,是亿万粒子中的一点。”
▲《无限镜屋》中的波点元素
由于精神疾病的影响,草间弥生将逐渐极度重复扩展到雕塑和装置艺术领域。有趣的是,这竟引领了未来美国波普艺术的潮流。“1961年左右,画布上的那张网越来越大,最后涌出画布,蔓延到桌椅、地板和墙上……”
▲装置艺术《消失的房间》中溢出的波点
1963年年底,草间弥生举办了“千船会”个展。展厅内,密密麻麻的白色阳具突起物爬满一艘真实比例、全长10公尺的小船,周遭所有墙壁和天花板则封上999张这件作品的单色印刷海报。站在阳具挺立的“千船会”展厅,人们淹没其中,晕眩出神。
▲“千船会”与草间弥生
草间弥生在美国的十几年,正值波普艺术兴盛期。多年后,当评论家们重新梳理她的创作历程时,把草间弥生式的疯狂归位于复杂的社会环境。
可是当别人的疯狂逐渐消退之后,草间弥生仍然坚持在她艺术创作的世界里,几十年不变。
“我爱艺术。除了艺术,什么都无所谓。”
1973 年,她从纽约回到日本,离开艺术家与评论家,逃出媒体视野,独自一人在精神疗养院生活,在助手协助下创作至今。
“在日本生活很难,除了在精神疗养院。”回国后,草间弥生在疗养院旁买下一栋楼做工作室。一边治病一边工作,她极少外出,也避免会客,不逛商店,不会使用电脑和手机,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
就算常年隐居不出,她那些极具装饰性的南瓜系列已成为经典。
▲标志性的南瓜雕塑
她的圆点图案备受顶级奢侈品牌的青睐,印有波尔卡圆点的手袋、服饰都在商场大卖。
▲与LV的合作系列
昔日纽约轰轰烈烈的“前卫女王”至今依然引领时尚。
▲草间弥生和她的绘画雕塑作品
几十年生活在疗养院,草间弥生的创作再次回归架上绘画和雕塑。
草间弥生在接受采访时曾说:
“过去我的创作主题多聚焦‘生与死’,现在我更关注的主题是对宇宙神秘性的敬畏,幸福社会、爱与和平的愿望。
中文成语‘生老病死’是我喜欢的词,我一直在想自己的生命会以怎样的形式结束,希望上天看我,是完美的人生。”
尽管坎坷波折,但在大多数人的眼里,她已然拥有一种完美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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